第(3/3)页 “哦?”陵慕阳的话凉幽幽的,带着一丝儿冷意,“那你说,朕该不该怨,该不该愤?赵荃,你有几个脑袋,你家有几族人命,你真当朕舍不得一个王爷,被你拿捏在手里摆弄不成!” 赵荃呼吸一滞,话噎在了喉咙里,触到陵慕阳森冷的目光,伏在地上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突然一个激灵,磨着膝盖凑到陵慕阳面前:“陛下,臣有罪,臣大罪啊!臣一时糊涂,才会做下这等错事,只望陛下看在老臣几十年忠心耿耿的份上,给赵家留个根,老臣来世为陛下做牛做马,报陛下今世知遇栽培之恩啊。” 赵荃哽咽难言,头磕在地上,一声声闷响,听得着实骇人。 陵慕阳沉默的望着地上老泪纵横追随了半生的老臣子,半盏茶后,待他头上一片青紫时才突兀开口,“赵荃。” 静安候一怔,被这冷冽之声一喝,抬头。陵慕阳看着他,半点情绪也没有,“你儿子这条命,朕可以给你留着,什么时候拿去,朕说了不算……由你自己决定。如今朝廷多事之秋,你若能辅佐得当,朕不会赐你赵家连坐之刑。” 静安候脸上露出感恩戴德的神色,深深埋下头,“陛下洪恩,老臣必以死相报。” 陵慕阳看他这副模样,眼底划过一抹讥诮。若倒退个二十年,他倒是不怀疑赵荃的话,如今……能有个三分真,便算是好的了。 “好了,你起来吧。”陵慕阳摆手。静安候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躬身行礼,头还未抬,突然传来陵慕阳微冷的声音,“酌影也一并回来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西凉城李太守年岁已高,你那个儿子可以去西凉城守着,他还小,可以学学李太守,多历练几年,两三年内就不必回东陵了。” 西凉城在西北边缘处,远离东陵中心,且时常有北境来犯,以赵家血脉为人质,陛下这心,也太狠了些。 静安候身子抖了抖,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连福立在门外,倒是一点也不诧异他会完好无损的走出来,笑着走上前,扶着静安候往石阶下走,絮叨叨的念着,“候爷,陛下心底到底念着旧情,您日后别再让陛下寒心啦。” 静安候听着,一个劲的叹气摇头,嘴里说着后悔之词,下了石阶,他推了连福的相送,笑着让他回去好生服侍陛下。 待连福笑呵呵的身影消失在石阶尽头,入了上书房,那一声‘吱呀’的关门声落入耳里,他才陡然泄了心神,瘫软的靠在石墙下,不停地喘息。 陵慕阳刚才对他是真的起了杀心。也难怪,他一介臣子,妄图祸乱朝纲,诛杀皇戚朝臣,死百次亦足矣。 只可惜……赵荃嘴角诡异的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只可惜,他于陛下还有用,他死不得,他赵家也灭不得! 陵安王回来了,陛下若想保住江山,怎会动他这个可以左右朝堂的王侯,他倒了,朝廷必会不稳,皇位动摇,北境定有机可趁。 赵荃此生从未想过,陵慕阳竟然会因为陵安王功高盖主而失了信任自断手足,这倒真真是老天无眼,他古怪的笑了半晌,佝偻着身躯,缓缓朝宫门前走去。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