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这一幕若是传回岭南山城,注定是要引起轩然大波的,哪怕是少主宋师道都只能坐于次席,反而是陆泽端坐于主位。 “恢复农耕生产以及重整秩序,首要之事自然是钱货币的统一。” “而现在,人人私铸,以代替旧朝的五铢钱,但新币却质劣,逐形成米、布等日用品的价格大涨,令人束手无策。” 如今正值乱世,各方势力割据,最首当其冲的问题便是钱币,货币体系的崩塌使得寻常百姓根本买不起日常所用米面。 货币体系,在本质上是信用体系,而如今这隋朝大厦已倾、乱世到来,信用体系崩塌,民间自然会混乱不堪。 江南之地,民钱滥恶情况同样严重,陆泽最先要解决的便是货币问题。 宋智赞叹于陆泽看问题的一针见血。 他补充道:“杨广便曾在武陵等十二个县内开辟二十多个金场,役民高达六十万,死伤无数,却只采得五十两黄金。” “此举废地百里,而采矿之官,更是变成戕民之贼,未见其利,先见其害。” 宋智一直都是宋阀的智囊,所以他双手赞成陆泽率先解决南地的问题,趁着北方局势动荡,迅速将南地凝聚成一股绳。 只有这样,北伐方才有望。 陆泽之前在山城时,便跟宋智以及宋阀钱袋子宋钦远谈论过这个问题,如今终于是到真正实施改变的时候。 “入市之钱,重不五铢,或虽重五铢而多杂铅镴,并不听用。”陆泽语气温和的宣布出这一注定影响整个江南的决定。 陆泽非常清楚,私铸钱币的最大弊端在于其成色跟重量往往都不能达标,没有标准才是最大的问题。 最终又归结到那个熟悉的词语上面。 公平。 公平。 还是他娘的公平! “私铸钱币当然不能被彻底禁止,否则连岭南山城都要乱起来,但如果不设置出标准,那南地始终都难以凝聚起来。” “所以此举是必须要执行下去的。” 而哪怕只是设立出标准,在这个过程当中都注定要伴随着流血事件,因为私铸钱币的源头乃是那些豪阀权贵们。 大堂瞬间就变得安静,所有人都在认真聆听着陆泽的详细安排,这一计划详尽到连具体步骤都被陆泽给安排下去。 这一计划并非只有一句空洞洞的话,而是详细到要如何具体去执行,人们不由都对陆泽升起赞叹、钦佩之意。 宋缺在今日同样出席这场议事,他安静坐在陆泽身后的幕帘后,天刀神态竟然略显疲惫,这恰恰是他选择陆泽的原因。 因为当这柄刀真正挥舞向中原之前,其率先砍向的一定会是自身,包括宋阀内部的人、包括曾跟他交好的那些老友们。 全新的五铢令一旦下达,注定要影响到一些人的利益,而这些人里,注定有人要以他们的血来铺就新路。 宋缺确实老了,他不忍亲手去挥刀,只能选择退居幕后,让更为年轻的话事人陆泽去化身为这一次的刽子手。 以刀立威,以血铺路。 那腐朽的一切都将过去,全新的时代即将到来,死亡跟鲜血是必不可少的,宋缺在成为阀主之前就知道这个道理。 如今的他即将卸任宋阀阀主之位,伴随在宋缺身边的,同样是刀跟血,这便是权势的残酷,也是其魅力所在。 前堂。 陆泽端坐主位之上,浅饮热茶:“诸位今日既然能出现在这里,就证明你们得到了我的信任,同样得到天刀的信任。” “只希望诸位能够不辜负这份难得的信任,共同将一重要关卡给渡过去。” 议事持续半个时辰结束,参与这场议事的人们,怀揣着各异心情离开,人们皆知晓席卷南地的风暴注定要从今日开始。 这时的厅内,就只剩下陆泽、宋家二爷以及宋玉致、宋师道,宋缺从幕帘后走出,对着陆泽微微颔首。 “你做的很好。” “接下来只需按照计划去做就行。” 陆泽点了点头,说道:“规矩,自然是要从自身开始立起的。我率先要解决的是岭南山城内部的问题。” “宋阀可能会有人不服我,也许有人凭借着这个姓氏在岭南坐威享福,或公然或私下给五铢令去下绊子。” 宋缺道:“我不会干涉。” 天刀不会干涉。 这句话意味着陆泽可以令行禁止,代表他能够以任何手段处理这个过程当中可能会出现的麻烦,意味着...他能杀人。 哪怕是杀姓宋的人。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