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我听见了-《阴阳剥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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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稠而怪异的“声音”并非通过耳膜,而是直接在三人的大脑皮层中振动、回响。
那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却携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意义”。
它像一把****,试图强行开启每一道思维的门锁,将扭曲的逻辑灌入其中。
它在说服,在命令,在污染。
每一个音节都像一个活体病毒,一旦被理解,就会在意识的土壤里疯狂增殖,最终将宿主的认知结构彻底改写。
“……回归……熔炉……成为……一……”
破碎的词句在沈默的脑海中浮现,他立刻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逻辑侵蚀力。
他的大脑,那座他引以为傲、由无数公理和定律构建而成的精密宫殿,正在被这些野蛮的“概念”所冲击。
地基在动摇,墙壁上浮现出诡异的裂痕。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一部分意识正在“点头”,正在“同意”那个声音的逻辑。
这是一种比肉体死亡更彻底的湮灭——思维的投降。
沈默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猛地咬了一下舌尖,剧烈的疼痛如同一道闪电,暂时驱散了那股精神上的麻痹。
他不能听。
不,更准确地说,他可以接收到这个信号,但他绝不能去“理解”它。
就像面对一具被未知病毒感染的尸体,在做好最高级别的生物防护之前,绝不能轻易下刀解剖。
现在,他的大脑就是那个暴露的“案发现场”,而那个声音就是最高级别的生物危害。
“隔离……”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几乎被那个宏大的声音所淹没。
沈默发现,只要他还在使用“语言”来思考,他就无法摆脱这个声音的引力。
因为这个“代语者”所占据的,正是这个世界里关于“语言”和“意义”的底层逻辑通道。
任何通过语言进行的思考,都会自动与它同频,被它捕获。
怎么办?
一个法医,要如何给自己混乱的大脑做一场“手术”?
沈默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极其缓慢。
他放弃了抵抗,也放弃了分析。
他开始做一件对他而言近乎于背叛本能的事情——他开始主动拆解自己的思维。
他命令自己,停止思考“词语”。
停止用“句子”来构建逻辑。
他将脑海中一个个成型的概念打散,让它们退回最原始的状态。
“危险”不再是“危险”这个词,而是一种心脏收缩、肾上腺素飙升的生理应激,是一片刺目的红色光斑。
“苏晚萤”不再是她的名字,而是一个温和、坚韧、与古物气息交织的感性轮廓。
“小舟”则是一个沉默、稳定、如同基石般的坐标点。
这个过程异常艰难,如同一个习惯了用精密仪器工作的工程师,被要求徒手去搭建一座分子模型。
他的意识在无声的混沌中痛苦地挣扎,无数次习惯性地想用语言去定义、去归纳,又无数次被他强行中断。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背上。是苏晚萤。
紧接着,另一只布满薄茧、更为粗糙的手,也搭了上来。是小舟。
小舟坐在两人中间,他那双总是显得有些空洞的眼睛此刻却异常明亮。
他听不见,所以那个“代语者”的声音对他造成的影响最小。
他就像一座天然的信号屏蔽塔,矗立在语言的洪流之外。
当三人的手接触的瞬间,一种奇异的链接感产生了。
沈默的意识猛地一沉,仿佛坠入一片深邃而宁静的水域。
那恼人的、充满污染性的“声音”瞬间被隔绝在外。
他“听见”了,但那声音此刻就像是隔着厚厚的隔音玻璃,只剩下无意义的震动,再也无法解析成“意义”。
信息隔离机制……确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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