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大脑皮层的过度兴奋与疲惫后的补偿机制,让这个清晨显得格外不真实。 沈默睁开眼,天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上投下一道刺目的亮线。 他有多久没有一觉睡到天亮了? 三个月,或许更久。 自从他能“听见”那些残留的情绪与记忆,深度睡眠就成了一种奢望。 然而,让他心悸的并非这久违的安宁,而是那个梦。 梦境的清晰度堪比最高规格的影像资料。 他看见“自己”站在冰冷的不锈钢解剖台前,身上是纤尘不染的白大褂,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神情专注而冷静。 那双手,骨节分明,动作精准得如同机器,正在处理一具浮肿变形、来历不明的尸体。 梦中的他,没有常人面对腐败尸骸时的任何生理不适,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他一边解剖,一边用一种毫无起伏的语调记录着:“死者心包积液,呈暗红色,初步判断为锐器穿刺导致的心脏破裂,但体表无明显创口,疑似……” 醒来后,沈默几乎是凭借本能抓过床头的笔记本和笔,想要记下这诡异的梦。 可当笔尖落在纸上,写下“心包积液”四个字时,他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这字迹……工整、冷峻,带着一种绝对的理性与克制。 和他梦里那个“自己”在记录本上写下的字迹,一模一样。 他呆呆地盯着纸上那行字,又看了看自己因为长期握笔而略显粗糙的手指,心中竟升起一丝荒谬到极致的羡慕。 如果……如果真的有另一个“我”,能代替自己去面对那些污秽、痛苦与疯狂,能永远保持冷静,永远不会被那些“残响”所侵蚀,那该有多好…… 这个念头如同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在他心湖中激起万丈波澜。 就在这一刹那,坐在他对面沙发上,整夜未眠的苏晚萤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松懈。 她二话不说,从怀中取出一枚仅有巴掌大的铜镜残片,决绝地拍在桌上。 清晨的阳光斜斜照在镜面上,折射出一片朦胧的光晕。 镜中,两个模糊的人影交叠在一起:一个僵立不动,轮廓正是沈默;而另一个,正从他身后缓缓伸出手,仿佛要将他彻底覆盖、吞噬。 “它不是只想取代你,”苏晚萤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如针,“它是想成为你内心深处渴望成为的样子——一个不用感受痛苦,不必纠结于抉择,永远绝对理性的怪物。” 沈默猛地惊醒,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 他“砰”地一声合上笔记本,指节因为用力而攥得发白,发出咯咯的轻响。 没过多久,周工也来了。 他风尘仆仆,神情凝重,手里拿着一个用火漆密封的牛皮纸信封。 他将信封推到沈默面前,里面除了一封泛黄的信笺,还有一张空白的符纸。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