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梦话-《阴阳剥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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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默点头,从公文包取出微型血压计,绑在左手腕上。

    他调整着绑带松紧,金属扣发出"咔嗒"轻响,这次影子只是微微一颤,没有蜷缩——静默腰带起作用了。

    "收缩压低于90,注射肾上腺素。"他指了指绑在小臂内侧的微型注射器,又比了个扎针的动作,"最后唤醒机制。"

    苏晚萤的眼眶又红了。

    她抓住他的手,在他掌心用力写:【我等你】。

    沈默回握她的手,指腹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修复文物留下的痕迹。

    他轻轻抽出手,转身走向博物馆侧门。

    门把手上缠着褪色的红绸,是昨夜他和苏晚萤留下的标记。

    推开门的瞬间,绝对的寂静涌了进来。

    没有风声,没有空调的嗡鸣,连三人的呼吸声都被无限拉长,像来自极远的山谷。

    沈默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像敲在空瓮上的鼓点。

    他闭眼前最后看了一眼:苏晚萤抱着陶罐站在门口,小舟的影子在她脚边延伸,重新勾勒出清晰的阶梯;讲台上的童鞋在阳光下泛着温柔的光,像在替他守着来时的路。

    意识开始下沉时,沈默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碗浓得化不开的墨汁。

    黑暗里有细碎的光点浮动,那是他视网膜上的神经信号。

    他维持着"思维静流"状态——这是他禁语三周训练出的能力,让念头像溪流般平缓,不泛起任何浪花。

    就在意识即将穿透那层模糊的屏障时,他"听"到了一声叹息。

    不是来自外界,不是来自耳朵。

    那声叹息像从他自己的喉咙里升起来的,带着熟悉的声线,尾音微微上挑,是他在解剖台上分析尸体时常用的语调。

    "你终于来了。"

    沈默猛地睁开眼。

    博物馆的镜子墙映出他的身影——白大褂下摆沾着泥屑,解剖刀的刀柄从腰后露出半截。

    但镜中的"他"在微笑,嘴角扬起的弧度比平时大了两度,眼睛里泛着某种他从未见过的光,像深潭里浮动的磷火。

    现实中的沈默没有开口,嘴唇始终抿成一条直线。

    镜中的"他"抬起手,指尖虚虚点向他的眉心。

    地面突然腾起一阵灰雾,是路灯柱残留的泥屑。

    那些灰粒在空中挣扎着拼凑,最终歪歪扭扭组成三个大字:"别答应!"

    沈默的手腕血压计开始震动——收缩压正在下降,95,93,91......

    镜中的"他"笑容更盛,那只手还在缓缓抬起,仿佛要穿过镜面,触到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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