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幻觉-《阴阳剥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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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了。“他对空气说,像是在对某个看不见的观众宣告。
火焰舔过信纸边缘的瞬间,监测仪发出“滴“的一声。
沈默盯着屏幕,α波原本平缓的曲线突然跳起两个尖峰,像两个人在对话时的脑波共振。
他数着秒:1.2秒,1.3秒,双峰消失,仪器重新归于平稳。
灰烬升起来了。
解剖室没有风,可那些黑色的碎屑却逆着重力往上飘,在离桌面三十厘米的地方停住,缓缓拼凑出两个字——“谢谢“。
苏晚萤捂住嘴,睫毛上沾着水光。
沈默的手指抠进铁盘边缘,直到“谢谢“散成星屑,才敢松一口气。
“结束了?“苏晚萤的声音带着颤音。
“应该......“
“叮——“
手机在桌上震动,是林导发来的视频。
沈默点开,画面里是他方才焚信的监控录像。
慢放中,灰烬凝聚成“谢谢“的瞬间,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了抬,食指和中指微蜷,像是要去接什么。
“可能是肌肉记忆。“他关掉视频,声音比刚才更轻。
这夜他没睡。
解剖室的长沙发上堆着母亲的病历,他翻到最后一页:“2016年11月7日,患者自述'他今天回了信,说在楼下等我',情绪稳定。“护理记录里夹着张便签:“老太太总对着空气笑,说'老沈的字还是那么硬',可我们从来没见过信。“
清晨五点,他在浴室拧开水龙头。
镜面很快蒙了层白雾,他正要用袖子擦,却见水雾里缓缓浮出一行字:“这次我烧了,你满意了吗?“
笔迹是母亲的,每个“了“字的钩都带着她特有的弧度。
沈默的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伸手去摸,水雾里的字却像有生命般躲开,沿着镜面边缘游走,最后停在左下角,和他七年前在母亲日记本里见过的某页批注重叠——那时他刚上法医大学,母亲在日记里写:“小默的解剖刀比我握笔稳,可他不知道,有些信,烧了才是寄出去。“
“叩叩。“
老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邮局退休职工特有的沙哑:“小沈啊,我给你带了样东西。“
老人手里的铁盒裹着蓝布,布角绣着“和平路邮局“的字样。
他掀开布,铁盒上的红漆已经剥落,露出底下的锈迹:“你妈以前常来寄信,可每次走到邮筒前又折回来。
她说'寄出去就真断了',我就帮她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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