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以前的长安,人口很多,很繁华,很先进。 现在的长安,人口已经不是多字可以形容的了。也不是繁华,先进这么简单的字眼能够形容的了。 整个长安在冬天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做,天空中除了赵氏熏肉分布在长安城的各个熏肉坊冒的白黄烟之外,就是蒸汽机的黑白烟。 一处高楼上,刘据背负着双手,漠然之间,显得居然有几分深沉:“看看长安城什么最高?” 蒋不疑吃了一口葱油肉饼,一遍咀嚼,一边:“水塔。” 刘据:“知道以前什么最高吗?” 蒋不疑:“箭塔?” 刘据:“都错了也都对,过去现在,长安最高的一直都是观星台,只是现在技术进步了,观星台更高了。” “人对于科学的渴望,对于未知的探索的欲望是没法停息的。” “除此之外,以前是箭塔最高,而现在是水塔。” “箭塔最高,是因为长安城密布宫殿,箭塔可以监视每一条街道,监视每一个走过的人。” “而现在水塔高是因为,水足够高,才有压力从水管落到每户人家里。” 蒋不疑点了点头继续吃葱油饼:“嗯嗯,然后呢?” 刘据偷偷看了葱油饼一眼:“然后你还不明白吗?水塔最高意味着什么?” 蒋不疑:“意味着什么?” 刘据:“根据我的观察,意味着长安城的主要斗争从对不安定因素的监视变成了对经济的提振。” 这一点蒋不疑要否认的:“不对,这个我找专业人士问过了。” 刘据回头狐疑:“嗯?” 虽然刘据是个小孩,但是长安城有几个人比刘据还专业啊? 蒋不疑:“其实水塔高不只是为了给水加压,水塔修的高,还可以当防火瞭望塔用。以前的箭塔也是瞭望塔,并不是真的要从上面射箭下来。而现在的水塔也是做瞭望用的。只是观察的对象是从可能反叛的人变成了火。” “只是,无论是火,还是以前的可能反叛的人,都是一样的,都是不安定因素。” “专业人士说过,经济发展的第一条也是社会的稳定。” 刘据思索了一下觉得有道理:“这个专业人士有点厉害,这么说来,世界从来都没变过。” 蒋不疑:“这么说的话,其实还是变了。比如以前可能造反的人,现在一丁点成功地可能性都没有了,所以箭塔才没有加高的需求。而以前长安虽然全是木和泥房子,但其实不容易因为失火造成大损失。而现在虽然是水泥房子,但其实失火的可能性变大了。” “应该是因为以前的百姓用不起柴火,而现在每家每户都有灶头吧。” 刘据点头:“以前老师老教我三人行必有我师,我都不屑一顾,现在看来还真有点道理。比如水塔有防火瞭望的功能,我就不知道。” 蒋不疑这时候才看着自己吃了四分之三的肉饼:“你要不要吃?” 刘据烦躁的摆了摆手。 蒋不疑:“还是第一次看小孩子不喜欢吃东西的。” 刘据:“不,不能这么说,不是不喜欢吃,是不爱吃。” 蒋不疑摊手:“有区别?” 刘据:“喜欢吃是喜欢吃,但是不爱吃剩的。” “逆徒,你居然在刚开始吃第一口前不想到尊师重道,等吃剩的吃不下了,才喊为师!” 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吃不下了,蒋不疑一口就把剩下四分之一塞进了嘴里。 开玩笑,哪有什么天生神力?只是从小干事儿多练力气多,吃的多,所以力气大罢了。 刘据本来是很想吃那剩下四分之一的,现在四分之一都没得吃了。 回过头望向长安城,虽然人间烟火如此夸张,千根烟柱在长安城上空直通天际,但刘据心中一片悲凉。 靠这个徒弟恐怕是养不了老的。 蒋不疑哈哈大笑:“看吧,我怎么能是吃剩下才给你的呢。” 说着蒋不疑从怀里掏出了另一个葱油肉饼:“其实你的那个在这儿。” “刚刚我看你有感而发,还以为你要赋诗一首,就没有把葱油饼给你。” “倘若你未来出名了,而史官记载你当初手握一个葱油饼写诗,实为不雅。” 刘据心满意足的拿过了肉饼,狠狠地咬了一口:“不雅?雅都是人想象出来了。长安城最有文化那两个人,都什么样知道吗?一个老不羞,一个小不羞。” “长安城最出名那两个老师,一个满嘴仁德,然后天天拿着一本策画个圈圈诅咒别人。另一个天天挎着剑,谁敢说他不是,就得挨砍。” 蒋不疑:“这很有道理啊,知识就是力量嘛。” 说着,蒋不疑拍脑袋:“你是不是好久没吃饭了,怎么很饿的样子?” 刘据也不想啊,刘据喜欢吃新颖的东西,而皇家御厨又不是天天出去,长安城的流行风尚一天一变,很多刚搞出来的美食御厨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做出来了。 以前刘据经常花钱买。 最近刘据穷的,直接没钱买了。 刘据:“是穷,最近都没钱买糖葫芦了。” 蒋不疑叉腰大笑:“哈哈哈,你算是赶上了,过几天我带你去吃席!” 刘据拍大腿:“太好了!” 这样一来,最近就能吃两次席了! 这样一来,就算一段时间买不起吃的,也没事儿了。 “哪一天?” 蒋不疑:“黄道吉日,初九。” 刘据:“……” 蒋不疑看刘据脸色不对,疑惑:“?” 刘据:“我还以为我能吃两顿席呢。” 蒋不疑:“我建议你跟我去吃席,因为全天下应该没有人比我去这一家吃的席更好了。” 刘据鄙夷之。 没见过世面。 蒋不疑:“而且,跟我吃席,你可以去内院吃。” 内院?刘据下意识就要说:跟着我去你可以进厅里吃。 话说到嘴边,刘据突然意识到。 吃的是同一个席? 初九这天,除了姐夫之外,还有谁办酒还分内外院啊? 蒋不疑嘿嘿一笑:“被震住了是不是,没想到我在长安城也是关系户吧?哈哈哈哈!” 刘据:“厉害厉害,地址在哪儿?” 蒋不疑拍胸脯:“当然是霍府。” 刘据:“好,我去,到时候我混到内院门口,你去内院门口带我去。” 蒋不疑:“啊?我跟你说武侯的婚礼很好玩儿的,很多以前的人没有的项目,各种好玩儿的活动,还有接亲活动什么的。” “你可以早上就跟我去,还有红包可以收呢!” 刘据内心吐槽,你这个逆徒,你是男方接亲队的好吗?我是女方拦路队带头大哥知道吗! 男方接亲队收的红包哪有我收得多? “不了不了,我那个婚礼要是礼都送了不吃点,岂不是亏大了?我先去搂一顿,然后再去霍府,然后你带我去搂一顿。” 蒋不疑:“你能进得去霍府吗?” 刘据:“你看我才十岁,我随便跟着谁也就混进外院了,只有进内院才有人核对身份吧,到时候才需要你来带。” 刘据又想了一下,开口:“要不然你也先跟我去搂一顿,然后再过去。” 蒋不疑:“不了不了,我去不了,我在霍武侯的接亲队里面有活儿呢。” 刘据三两下就给试出来了。 还真是男方接亲队的。 讲完了今天的课,刘据才问石德:“查查蒋不疑,他是霍府的人?” 石德疑惑:“啊?太子您不知道?” 刘据摆手:“我为什么要知道?” 石德:“太子,您在博望苑的人工渠遇到他,除了三府核心子弟和我们太子府的人,谁能去哪个地方啊?” 刘据这才反应过来。 “哎?我真傻,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茬。” “所以你们都认识他?” 石德:“蒋不疑,武侯的车夫嘛,接班项绪,很出名的!” 刘据拍大腿:“哎呀,原来是对手。” 在得知婚礼的规则之后,刘据早就入戏了,婚礼还没开始,已经防御上了。 “有什么办法坑他点不?” 石德:“拦路钱。” 刘据:“就这?” 石德:“每道门都拦。” 刘据:“妥了,就这么决定了。” “不对……” 刘据突然想起,还答应了和蒋不疑去内院搂大席呢,要是被认出来,不就没意思了? 第(1/3)页